【專訪】信義存愛組podcast訪談系列回顧— 淺堤Shallow Levée
有關這片土地上曾經發生的事情,或是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
-淺堤
「有沒有一個地方,能接納所有的不完整?」來自火辣辣的高雄,歌曲滿滿的都是對生活細膩的感受。
淺堤於2020年發行《不完整的村莊》專輯,歌曲從對社會的細膩觀察出發,穿梭在自我對話中,最後所呈現出的是對這個世界、對自己所提出的疑問。
常常必須高雄台北兩邊跑的主唱依玲,在節目中分享何謂「家」的定義。讓在場北漂的夥伴們聽了也感同身受,紛紛點頭贊同。
除了感性的時刻,成員們也想對剛學音樂的初學者說點話,更分享自身的經驗故事,鼓勵正在音樂路上跌跌撞撞的大家,相信初學者們聽了一定會得到更多勇氣的!
講話風趣的紅茶,在節目一開始便開玩笑地說要讓信義存愛組的辛辣度up up,那麼到底有多辛辣呢?歡迎回顧本集訪談podcast!
「在每個當下真的不會預料到未來會有什麼變化,我覺得每個時期都是最完美的狀態」—問起樂團「淺堤」的成軍。
訪談一開始便問到了樂團「淺堤」的成軍,主唱依玲提到:「其實一開始叫蔡依玲樂隊,最先是和兩位大學同學組了團,後來找上嘉欽(現任大象體操鼓手),但他太忙了,幾經波折後遇見方博和堂軒,就成為了現在所看到的淺堤。」
雖然經過不少團員更換,但大家一致認為每個時期的淺堤都是最完美的狀態,未來總是難以預料,每次都會變得越來越完美。
「好啦我知道Albee是想問我們會不會吵架」
說到這裡,團員們紛紛搶著想為信義存愛組增加一點節目辛辣氣氛。
依玲:「是不會吵架啦,我們都是成熟的大人,而大人的溝通方式就是」
紅茶:「打架」
依玲:「欸哈哈哈哈那我一定先死」
方博:「應該是說,就算有意見相左的情況,也是因為對方想要讓這個樂團變得更好,只是剛好跟別人不一樣而已,磨合期是有,但都還算圓滿處理。」
至於到底是哪些音樂成就了今天的淺堤呢?
堂軒:「高中就很喜歡滅火器,當時票價都很便宜,當高中生看表演很幸福,接觸到不少現在都是大前輩的樂團。」
方博:「第一個聽的獨立樂團專輯是阿飛西雅的《失語的鱷魚社會》,來自一個神秘的隨身碟,王之佑(Leo王)給的,當時學校熱音社的社長有和他一起組團,我透過社長拿到隨身碟,裡面有很多東西,像是Sigur Rós、Radiohead、toe、非人物種等等,高二的時候聽到非人物種直接震驚三觀,想說哇,怎麼有這種音樂,太帥了。」
依玲:「高中我是吉他社的,當時的吉他社都會有點鄙視熱音社,覺得很吵。以前都聽陳綺貞、盧廣仲,有一次在新崛江的路邊看到一個學校樂團在表演,有點難形容那個感覺,就是很爽,像是搖滾樂第一次進入你的腦袋裡一樣。後來在吳宗憲的節目上看到這位太太和Tizzy Bac,才開始聽樂團,我還會盜載他們的歌放到無名小站上面當背景音樂,之後大學就瘋狂聽獨立樂團,像是惘聞、Carsick Car等等,或是絲襪小姐、吳志寧、929,讓我的世界整個不一樣了」
「住了世世代代的家,毋是你講拆就會使拆。天公伯阿,這咁公平」 — 歌曲〈怪手〉的創作
淺堤於2016年發行歌曲《怪手》引發聽眾迴響,節目訪問了當時主唱依玲是什麼情況下進行了這首歌曲的創作。
依玲:「其實寫這首歌的動機很單純,我記得是大四的時候在宿舍很無聊,第一次接觸紅毛港遷村的故事後心裡很激動,想把這件事寫成歌,讓大家聽見。」
〈怪手〉是淺堤第一次嘗試創作的台語歌,淺提透過歌曲讓更多人知道現在社會上所發生的事情,依玲提到剛開始時會習慣到類似核電議題的場合或社運場合進行演出,「世界的問題就是社會的問題,而社會的問題就是人的問題,所以最後還是要回到探討人的本質,而這張專輯《不完整的村莊》就是在討論這件事。」
「世界的問題就是社會的問題,而社會的問題就是人的問題,所以最後還是要回去探討人的本質,《不完整的村莊》就是在討論這件事。」 —專輯《不完整的村莊》理念發想
2020年,淺堤發行專輯《不完整的村莊》,我們問到了這張專輯的製作過程中,是不是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
依玲:「剛開始的時候面臨到寫歌瓶頸,因為那個時候沒事就不會出門,生活很不精彩,每天浪費很多時間看沒意義的影片。幸好後來遇到了這張專輯的製作人Easy Shen,從編曲、製作都配合得很好,我也學習到很多,總而言之是很盡興的一趟旅程。」
方博:「做完這張專輯後,像是走出自我懷疑,心理變得踏實許多。以前的我看到外界更強的音樂人都會產生一種比較心理,但做了這張專輯後我慢慢明白音樂是自己的,與其他人都無關,所以也不需要跟任何人比較。」
他也鼓勵仍然在音樂道路上努力的年輕學子「若有感覺到自己的不足,加以補強就好了,不必去特別追求某種標準」,不需要將別人設定的目標強加於自己身上。
圖片來源:淺堤facebook
「不用說太多,甚至有些詞不搭意,我們與聽眾之間自然形成的某種默契,就足以讓他們能理解我們的意思。」—專輯《不完整的村莊》與淺堤
《不完整的村莊》完整地反映了他們在製作過程發生的種種心路歷程。專輯中收錄了10首歌曲,分別是他們對世界提出的十個詢問,正是這樣的概念,讓他們每個人在完成之後對世界更加了解,對自己也有更深刻的體悟。
依玲:「在這一年間,會邊做邊想這張專輯的概念是什麼,所以看了很多書跟電影,到最後發現,這個世界根本就是你想像出來的,一切都是虛構的,像是唯心主義。其實到最後都是在問「我是誰、什麼是真的」,當我發現一切都是我的想像之後,突然就豁然開朗了,沒有什麼事情是非要不可,我是自由的,我要什麼我就是什麼,我思故我在」
問到了專輯中最喜歡哪一首歌,團員們紛紛給出了自己心目中的答案。
紅茶:「樹影,歌詞很有畫面、電影感」
依玲:「傳道的人,在製作專輯時這首歌是最後被生出來,所以也算是我替前面9首歌做了一個總結的感覺,而且這首歌是我整張專輯裡面表達憤怒最多的一首歌,即時他沒有很強烈的傳達出來,但我的情緒上實際是這樣子的,我覺得歌要生氣才好聽才有共鳴感。」
方:「永和,就很揪心」
堂:「信天翁,這首歌就是講很珍貴的情感,我覺得有真實的表達這些東西都很動人。」
「月光它從沒出現,月光在奔波的人群裡面。」 —〈月光〉feat. deca joins 鄭敬儒
《不完整的村莊》專輯中的〈月光〉與來自deca joins的鄭敬儒合作,由bass手方博所寫,團員們談起當初創作〈月光〉的初衷。
方博:「那個時候就很廢啊,什麼都沒有,沒有錢,也分手也沒工作,所以才會寫這首歌,那個時候跑去恆春,三天只花了1200元,很省錢的一個行程,就在那裡寫出這首歌」
堂軒:「這就是方博的浪漫」
紅茶:「方博其實在之前的樂團《少年白》就是擔任寫歌的角色,這個才能不能被埋沒」
「家是一個想像,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方。你很有可能在任何地方找到或許是一個人,或許是一個場景,符合你投射的那個想像」—來自高雄的淺堤樂團
團員皆來自高雄的淺堤,因為演出關係需要高雄台北兩地奔波。
依玲:「這樣跑真的滿累的,身心上都是,因為其實行程排很緊,剛結束通告就要馬上衝車站,常常這樣子的話會很耗損元氣」
紅茶:「在高雄時會想要抓緊時間把東西處理好,因為知道之後會有一陣子去台北;在台北時就會想要趕快把事情做完,這樣才能回高雄。」
方博:「我就是因為太累所以才搬來台北」
節目至此談起了「家」的定義,高雄對於淺堤來說,有著它迷人的重要性。
依玲:「我是認為找不到理由去其他地方,有時候很難定義喜歡不喜歡,當然可以說是習慣待在舒適圈,但假設說要搬來台北的話,我真的不喜歡台北,所以對我來說沒這個選項。如果真的說要離開我反而會想要去印度,住久一點之類的。」
堂:「我現在就是覺得在台灣都沒有什麼差別,但其實講到高鐵的話,很多人說高鐵讓家更近,但我反而認為其實是讓出來的人更多。」
紅茶:「反倒是今年我萌生一個念頭,為什麼我們不能在高雄去做我們喜歡做的事情,為什麼我們不能在高雄有很多表演、有很多很棒的咖啡店可以去、很棒的唱片行可以去,就是我覺得高雄的可能性還很多,那個是等待年輕人去把它填入空白的。」
依玲:「對,但這又碰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是,假設淺堤是正在發展中,我們有可能這樣做嗎,我們如何把自己變強大,要強大到什麼地步才能去回饋社會,還是其實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做了?我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