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義存愛組 音樂專欄《存愛Bar》專訪
文／盈禎、圖／好好的藝術 提供

2014年推出首張專輯《Play 遊｜樂》的柯泯薰，於出道十週年發行全新專輯《好好的 Be Good》，挖掘深層記憶中的各種情感，用音樂刻畫一則則生命故事，好好紀錄、收藏人生的每個珍貴片刻。

白天黑夜交替輪迴，「好好的」也有一體兩面

專輯名稱《好好的》意味著好好的睡覺、呼吸、感受自己的心跳，好好的珍惜生活中的一切，當我們很深刻的體驗生活的時候，生活總會帶給我們許多感悟。對柯柯來說，「好好的」並不一定是代表正向的形容詞，也不一定帶有強烈的責任感，柯柯認為，這世界上所有的價值觀都是一體兩面的，沒有絕對的好壞評斷，當自己的覺得好就是好，覺得不好的時候，就努力想辦法讓自己變得舒服。

而這樣的概念，也反映在《好好的》黑膠專輯以日夜交替為象徵的編排設計上。A-side的歌曲帶給人太陽漸漸高昇的感受，而B-side則是月落後迎接嶄新的一天，如同每一天太陽都會升起，月亮也都會落下，世界上有雨天也有晴天，人生也總是有好與不好的時候。除此之外，這些歌曲背後都是柯柯人生的真實故事，也都是每個孤單難受的日夜交替時分累積而成的字字句句，柯柯希望透過寫作與歌唱，帶給聽眾溫暖，告訴他們：「現在先閉上眼睛，你可以好好的睡個覺，明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又是新的一天。」

在音樂裡梳理自己，每一首歌都是一個故事

《好好的》專輯製作期長達四年，經歷無數來回溝通的過程，或是精益求精的重錄與重編，當現在的自己重新回過頭觀看製作過程的影片與手寫稿，彷彿在觀看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挖掘、梳理自己內心的漫長歷程。常常在糾結邊緣的柯柯，總是跟極端的自己對抗、溝通，最終在音樂裡找到平衡點，每首音樂作品都是生活與自我感悟的結晶。

〈一萬兩千公里〉是一首關於思念的歌。柯柯認為，思念是一個很遙遠的距離，有時候會突然發覺，自己所喜歡的人都不在自己身邊，希望無論做什麼事，可以無時無刻跟他們在同一個空間裡都好；然而，人好像終究是孤獨的狀態，很多時候我們終究必須獨自面對、消化這些獨處的片刻。這首歌是寫給柯柯兩、三年前離開人世的婆婆，因為疫情，隔著太平洋的柯柯沒有辦法當面和她説最後一聲道別；一萬兩千公里不只是台灣到美國西岸的距離，同時也比擬著遙遠、觸碰不到的思念。當時的她多麼希望還可以再一次聽婆婆閒話家常、再一次感受婆婆摸著自己的背，雖然心中有些許遺憾，但因為柯柯將對婆婆的思念與祝福放進歌曲裡，每當唱起這首歌時，身體與心靈都可以跟跟著這首歌，自由自在的飛到她身邊。

〈哭哭臉〉則是與好友呂士軒的合作作品。在每個人回歸到自已的獨處時刻，常常會不小心開始陷入質疑自己的迴圈，想著自己今天過得怎麼樣、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夠好，甚至懷疑起自己的價值，躲在被窩裡獨自哭泣。然而，我們身旁總會有些無須多言就會明白一切的朋友，對柯柯而言，呂士軒就是這樣的存在，兩人不僅有著超出言語的默契，也能卸下心防分享各種感受，甚至幫忙解決遇到的難題。能藉由這首歌紀念兩人的友誼是很難得的事，即便柯柯自認是一個愛哭的人，但她也無法輕易把眼淚放在任何人面前，而當那個不但能讓自己放心地哭，而且哭得再醜、再沮喪都願意待在旁邊，默默陪伴成長，希望彼此都好的人，正是最真摯且難得的友情。

而〈繼續努力〉這首歌，則隱含了柯柯對生命中重要女性前輩的致敬。從母親、婆婆，或是身旁女性朋友，再到她們所生下的女兒，讓柯柯有感而發，人會出生、成長，會經歷不同階段，成為不一樣的角色。前輩曾經對自己的照顧與溫暖，也讓柯柯期許自己可以活得像她們一樣，當自己有能力的時候，也要站在他們的旁邊，陪著他們度過難關，無論成為什麼樣的角色，都期許自己能夠成為溫柔而能屈能伸的女性，可以活得堅強，同時也可以有脆弱並存。

用眼睛記憶彼此，從瞳孔看進靈魂

很久以前，一位柯柯形容「眼睛住著一隻鳥」的男孩，讓她寫下一段歌詞「你的眼睛是一隻鳥／跳躍活潑好動又好奇心強」，之後又寫了下聯「你的眼睛是一隻魚／憂傷寂寞看不見自己的眼淚」。在2023年柯柯接演電影〈河鰻〉時，片中男主角讓她想起這首歌的旋律，電影拍攝結束後，柯柯將她經由角色得到的生命體悟，化做歌詞寫下〈鳥語魚〉這首歌，講述每個人可以是一隻魚，也可以是一隻鳥，只要我們好好相信自己是誰，都可以不斷重新看待自己。

而眼睛則有著「靈魂之窗」的意像，在柯柯眼中，迸發〈鳥語魚〉靈感的那雙眼睛，寫滿著憂愁，但同時也寫著無比自由。柯柯相信，人與人之間是用眼睛記憶著彼此，即使外在形象或裝扮改變，也還是能夠透過瞳孔認識彼此，透過眼神交流讀出情緒。

靈魂除了訴說著每個人深層的獨一無二，對柯柯來說也是「活著」的證明。曾經有過靈魂出竅經驗的她，描述過程中，會從半空中角度看見躺在床上的自己，當下沒有聲音、沒有情緒、沒有顏色、也不能思考，再下一秒靈魂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面，重新感覺身體與手指又可以動的那一刻，讓她驚覺原來人的靈魂這麼容易就「飄掉」，感嘆「活著真的好重要」，因而提醒自己更加珍惜生命。

專輯同名歌曲〈好好的〉，寫的正是好好的活著，在每個此時此刻用腳走出自己的路，用雙手打造自己的天空，收集所有看到的人事物，珍藏生命中的每個重要片段。柯柯意識到當人越來越老的時候，真的可以記得的事情可能只剩下兩、三件，所以更要在此時此刻好好珍惜、感受生命的每個時刻和人事物。然而，面對「失去」柯柯卻抱持著豁達的態度，她自認不太會去做相同的事，像是寫歌時，不喜歡寫一模一樣的字彙，也不會重複寫一樣的主題，因為一切萬物獨特而難以復刻，即使我們極力地想要重新來過，也無法真的完全複製貼上，曾經存在就已經足夠。

找回小孩的狀態，好好感受當下

《好好的》這張專輯，也讓柯柯找回小孩的狀態。「長大之後，好像每一天都會有好多事情發生，每一天都會有好多事情要去面對跟解決，後來覺得既然都會有這麼多事情要去面對跟解決，會有這麼多痛苦在生命裡發生，那不如想哭的時候就用力哭、想笑的時候就用力大笑」，她豁然開朗，發現一個人會有各種情緒、會有不好的心情、覺得不好的時刻，而回到小孩的狀態，其實就是放下拘束，拋開被外界賦予的各種標籤與期望，好好的活在這一刻，好好的找回喜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喜歡與堅持。

談到未來的十年、二十年，柯柯認為想做的事有太多太多了，我們也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到時候還有沒有體力去完成這些事，與其說到很遠很遠的未來，只要好好的、真誠的面對眼前的人，好好的照顧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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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里程碑之作《好好的 BE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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